顾念冲进房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吸不进，也呼不出，脚下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顾清让刚才说的话，一遍一遍在顾念脑海中徘徊，就像是一把剪刀，一刀一刀地将她的心剪碎。
他说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带回家见父母的那个女人；他说他喜欢这个女人，并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说她叫柯雨，是他斯坦福大学的同学……
顾清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将顾念最后的一点勇敢和信仰都狠狠地钉在了十字架上。鲜血，一点一点涌出，淹没了顾念的身体。
顾念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消融。伸出手，抚上毅然冰冷的脸颊，竟然没有泪水。就连眼角也是干的。
顾念冷笑，看着手指。自己竟然没有流泪，竟然没有为顾清让流泪。他不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吗？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寐以求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竟然连一滴泪了没有。难道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一切，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抱着那种奸诈的侥幸，等待着最后的机会？还是自己根本早就明白，自己连为他哭泣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妹妹”，只是他的“妹妹”罢了！
顾清冷跟着顾念的脚步跑了进来。只见顾念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细长的手指。脸色已然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地颤抖着。
顾清冷一步一步走近，慢慢在她身边蹲下来。
明明知道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难过，明明知道她一定会排斥自己的出现，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有着超强自尊心的女人……
顾清冷还是伸出手，轻轻挽住顾念的肩膀：“别太难过……”
这是顾清冷的极限了，他从不主动去关心什么，这样子超出了他的底线。
顾念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连看也没有看顾清冷一眼。顾清冷有些怀疑，也许她根本就没听进去，现在的她也许已经听不进别的东西了吧。
顾清冷的手感觉到顾念的身子有些僵，而且冰冷的很。她的发散落在肩头，依旧散发着那种好闻的棉布味儿，干净而让人觉得舒服。只是现在她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就像是一个洋娃娃，静静的，淡淡的。
顾清冷很吃惊，她居然没有哭，就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这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女人知道这种事情之后一般都会又哭又闹的。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顾清冷担心。
最深沉的痛楚也许就是这样吧，痛到忘记了如何去哭，如何去宣泄这种痛。
再这样憋下去，顾念会出事的……
顾清冷一看到这个丫头放空的眼神就觉得心神不宁。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顾念居然主动先说话了，抢在顾清冷的前面，她的声音那么淡定，有超过她年纪的那种深沉。
“嗯？”顾清冷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说些安慰或是关心的话吗？”顾念回过头，微笑着看着顾清冷，只是这个微笑那么牵强，那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