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顧剛才在異殺會中看到的每一張笑臉,也想起這麼多年歲月看到過的無數喜悅面龐,忽然深深地嫉妒起來。
原來他們的生活都是這樣的舒暢快活,和他那平淡到宛如下方冰面紋絲不動的生活截然不同。
他的一切無所謂都是因為無所覺,而不是活著本身就真的那麼乏味。
為什麼過著這種日子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隱隱的紅色從眼底悄然升起,強烈的恨意爬上總是冷靜無感的大腦,原本緊跟著肖四方的視線斷裂了。
肖四方喊得嘴裡都涼了,嗓子眼冰得跟吃了十八根冰棍似的颼颼冒冷氣,終於盡興地停下來,回過頭去。
「我好開心啊,果然我還是應該叫白……」
興奮的話語消失在嘴邊,蒼茫的世界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變大的結晶體落在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就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一樣消失的悄無聲息。
肖四方壓住慌張的情緒,小聲地叫了一聲:「岑老師?」
無人回應。
她將音量稍微提了提,又喊了一聲:「岑老師?!」
依然毫無回應。
肖四方真的慌了,岑薄雖然任性但從不會開這種讓人困擾的玩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就這麼不辭而別呢?
所有的臨時起意她都可以接受,就怕是他的身體產生了變故!
「岑薄——」
管不了那麼多了,肖四方一邊在心中祈禱他平安無事,一邊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把高度降下來,在完好與布滿裂痕的遺蹟中尋找她所熟悉的那個身影。
嘭——
一聲巨響從左前方的冰川後面響起,碎裂的冰渣子如同雪花一樣在空中振開輕盈的身姿,遮天蔽日的白模糊了前方的視野。
絕望的叫聲隨之響起,肖四方竭盡全力趕了過去,與兩個抱著器材瘋跑的男人錯身而過。
前方地面上散落著一堆仿真花的素材,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跪坐在地上,無數次嘗試導出體內的能量熱焰卻屢屢失敗的痛苦讓她崩潰地痛哭起來。
而在她前方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一個瘦弱的青年被一隻黃褐色的手臂高高舉起,冷白的熱焰包裹住了他自殺式爆發的紅色異能。
非戰鬥人員出身的青年死死瞪著那雙猩紅的眼睛,懷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不顧一切地抱住那隻挾制著他的胳膊。
「娜娜,你快跑——」
「我不要……」
女孩怎麼可能拋下愛人獨自離開,用出全部的力氣做最後一次嘗試,如果再不行,那她也要衝上去和愛人一起死。
「躲開!」
就在女孩再次失敗邁開腳步的瞬間,肖四方趕到了,一把將人甩到一邊杜絕她繼續上前的可能,自己沖了上去。
細細的能量射線從指間拔出,精準劈向舉著一個成年男人的那隻手。
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一動,手臂往下偏了三寸,身體後仰便躲開了這一擊,而倒霉的青年依然被他牢牢地捏在手裡。
攻擊雖被輕易躲過,但肖四方已經到了人前,燃燒著熱焰的拳頭惡狠狠朝最為脆弱的頭部砸去。
這一記足夠有威脅,倒霉青年終於被甩了出去,在堅硬地冰面上翻了幾個滾,隨後被愛人喜極而泣地擁住。
「怎麼樣,你還好嗎?!」
「沒、沒事……我得去幫忙……」
女孩抱緊懷中口吐鮮血的愛人,艱難地把氧氣送到他嘴巴,「你幫不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