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池煩躁地拽了兩張紙巾用力擦拭衣擺，可是白色襯衫上還是留下一塊污髒的黑色印記。
他瞪向坐在地上的人，沈眠捂著肚子小口小口地喘氣，嘴唇只剩下一點接近透明的血色。
楊樂池看見沈眠這張堪比電視上小明星的臉，心裡莫名不爽，一個清潔工居然長得都比他好看。
難怪剛才汪少盯著這人看個不停。
&ot;你說，把我衣服弄髒了，現在怎麼解決？&ot;汪聞成不在，楊樂池嬌生慣養的壞脾氣暴露無遺。
沈眠身子發虛，慢慢扶著茶几站了起來，小聲辯解道：&ot;是你撞上來的。&ot;
楊樂池眼中的怒意更重，語氣森冷道：&ot;你這意思是我的錯了？&ot;
沈眠不想惹事，輕輕搖了搖頭，睫毛上掉下一滴水珠，&ot;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會拿去洗乾淨的，或者賠給你錢。&ot;
楊樂池譏笑一聲：&ot;賠？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你一個窮清潔工上一年班都賠不起。&ot;
沈眠看著少年，見他比了兩根手指出來。
沈眠以為是兩百塊，他存了點私房錢，應該還是夠付的，沒想到楊樂池開口說：&ot;兩萬。&ot;
他頓時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沈眠雖然上班有收入，可是每個月領完工資都會拿給汪聞成還他當初住院的醫藥費，身上沒有剩下多少錢。
別說兩萬，就是兩千塊錢，沈眠也拿不出來。
楊樂池看出沈眠的窘迫，嘲諷的神色更重，&ot;你要是賠不起，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ot;
楊樂池轉了轉眼珠子，目光落在了腳邊的水盆，他彎腰拿了起來，大步走到沈眠的面前，抬手把裝滿的髒水往他頭上一倒而下。
&ot;嘩啦&ot;一聲，又冷又髒的水從頭頂灑了下來，沈眠渾身全濕了，髒水順著黑色髮絲滴滴答答往下掉，濕透的保潔服緊緊地貼著皮膚，在這炎熱的夏季陡然生出刺骨的寒意，他鴉羽般黑的睫毛撲扇著顫動，怔怔地站在原地。
汪聞成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楊樂池扔下水盆，惡人先告狀，委屈地說：&ot;汪總，你公司的清潔工把髒水灑了我一身，還不肯道歉，所以我只好教訓了他一頓，你不會怪我吧？&ot;
沈眠拼命搖著頭否認，&ot;不是，我沒有&ot;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汪聞成忽然打斷了他的話：&ot;向楊少爺道歉。&ot;
第5章 暈倒
沈眠眨了眨眼睛，水珠從頭髮上滴滴答答落個不停，沿著臉頰往脖子淌，好像自己聽錯了一樣，怔怔地望著汪聞成。
汪聞成挑了挑眉，&ot;沒聽見我說的話？&ot;
沈眠心裡那點希望被擊破了，漸漸沉了下去，他感到渾身冰冷，低下頭，露出滾燙髮紅的耳朵，將濕漉漉的衣角抓得很緊，&ot;對不起。&ot;
楊樂池故意為難，&ot;你說什麼？大聲點，我沒聽見。&ot;
沈眠的姿態幾乎低到塵埃里，又把聲量提高了一個音調，&ot;對不起。&ot;
原來聲音這麼沙啞難聽，楊樂池心裡平衡了點，他冷哼一聲，鄙夷地說：&ot;算了，下次注意點。&ot;
小美人的動作好像麻木了一樣，撿起水盆，狼狽地離開辦公室。
一路上，大家都在指指點點，沈眠的頭幾乎埋到胸口，用最快的速度走進衛生間，他從鏡子裡看見自己像只落湯雞，頭髮貼在額頭上，臉上和衣服上沾著不知名的髒東西。
沈眠打了盆乾淨的清水，走進用擋板隔斷出來的獨立空間裡，他站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