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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戕?還是誰來過?」江妧追問。

梅一臉上出現憤懣,恨恨的握緊了拳頭,「守夜的小泉子說,丑時凝嬪來過,可娘娘未歇下,還放凝嬪進去了,兩人在裡面關上門說話,發生何事便不知了。」

她求救似的看向江妧,「娘娘,凝嬪一向與安妃娘娘不對付,怎麼會剛好來,娘娘就去了呢?那鴆酒定是她帶來的啊!」

江妧神色已經看似平靜,眸中卻醞釀著風暴,她輕聲,「小泉子呢?」

身後小太監連忙應聲,「奴才在!」

「凝嬪走時,安妃可還活著?」

「回娘娘,安妃娘娘那時還未飲下鴆酒」

所以他們才覺得是楚歲安自戕。

江妧微微垂眸,盯了會兒楚歲安的臉,一行清淚滑落,她不在意的抹去,「家書拿來。」

「娘娘燒了」

梅一吸了吸鼻子,爬起身,卻是拿了楚歲安的遺書遞給江妧,「這是娘娘留下的。」

信封上娟麗清秀的幾個字,『迢迢親啟』。

江妧接過,坐在楚歲安床邊,好似平日兩人在一塊的放鬆慵懶,慢悠悠的打開了信封,嘴裡低罵了一聲,「你這蠢兔子。」

說死就死,明明昨日還說要等江妧有能力了,將她送出宮快活的。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信紙。

「迢迢,一直想這麼喚你,礙於在宮中,不敢逾越,偷偷告訴你,我已經在心中喚很多次了哦。」

「歲安無能,說好給你做牛做馬的,許要食言了,若有下輩子娘娘,別怪歲安,爹娘已去,歲安也不想苟活,其實入宮前我就已經想過,進這樣吃人的地方,倒不如死了的好,好在,上天垂愛,歲安得娘娘傾心相互,歲安何德何能,在此,謝過娘娘。」

「娘娘曾問過,歲安可是傾慕江上卿?歲安一直沒敢認,也不曾妄想有朝一日有機會表明心意,更深知配不上,只能藏在心底,偶爾翻出來偷瞧兩眼,已是知足。」

「還有諸多話想與娘娘說,但思來想去,娘娘定也知我心意,便不與娘娘說那些矯情話了。」

江妧一行行看下去,淚如雨下,滴落到娟秀的字跡上,筆墨暈染開。

「娘娘恩情,此生銘記,勿念,望安。」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江妧擦乾眼淚,將信紙收好,溫柔的替她理了理鬢髮,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冰涼,再不發一言。

半晌,她低低啟聲,「對不起。」

這一聲,是替謝長臨道的。

許久,緩緩起身離去。

她回到長樂宮,眸光平靜的聽巧巧稟告剛打聽到的事。

謝長臨當時並沒有耽擱,很快就將楚寺放了回去。

只是,睢縣這次被大漠敵軍突襲,死了大半人,剩下的,將回去的楚寺當成了發泄出口,罵他通敵叛國,每日堵在楚府門口,逼著楚寺給他們一個交代,有人激憤,還用銳利之物將楚寺砸傷。

他們好似忘了,楚寺從前是如何為睢縣盡心盡力的,只知道,從他府里搜出了他與大漠暗中往來的信件,認定了他就是那個罪人。

楚寺一生清廉,不堪忍受,終是在幾日前以死明志,當晚,他的夫人悲痛欲絕殉情而死。

江妧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翻出二哥江凌珩幾日前的回信。

謝長臨還沒答應楚歲安放人那日,她的問信寄出去了,只是信件往來太慢,她這邊近十日才收到回信。

裡頭江凌珩先說了希望她不要摻和黨權之事,但也解釋道,「大漠此番來襲,幕後確有推手,楚寺此人憨厚老實,多半是遭了陷害,睢縣情況複雜,無法一一闡述,二哥會極力排查,將人清理乾淨」

後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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