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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一幕遮 (1 / 2)

随着戛然而止的琴声一歇,仿佛一下子万籁俱寂,瞬间并静了下来,只见那里披盖浓浓烟色的檐下,一人犹如松风鹤鸣,抱着一把“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长琴慢慢凝重的走出,他的步调柔软且泛着一丝隐隐的瘆痛,原来他就是那位在如此撕裂又暗淡的夜幕里拨指抚琴的性情中人,重重险峻的高楼映衬的他那似折脊弓梢的轮廓如堆积重叠的滚滚烟硝,浓烈而惨淡,偏偏一人一琴的款款悠扬,卷裹着无尽博带宽衣的清雅与自在,高山流水,远籁天成。

恰恰这份洁雅的交集,阻隔住去路,而连通台场的甬道因深邃冷硬的长廊隐隐的透着烟熏火燎的烧灼之味,那里浓浓的烟尘却因一道浅浅薄薄存着一身隐殇的身影,遮住了一边晦暗沉沉,另一边却明净祥宁的两个世界,他的出现如同楚河汉界,划地而治,不但泾渭分明,而且渊渟岳峙,极为忧郁苍古。

“又来一个!”公输青衣瞧着长廊外那道守着云收雾霭的超脱身影,不禁皱着眉头,不悦而道,他这一语双关,让并肩于身畔的翁子魄也微微摇头,感叹他的言外之意,今夜注定要忙忙碌碌的奔波劳累,不但艰苦异常,而且稍有不慎就是徒劳无功且白忙活一场的后果,所以两人驻足于长廊外的石阶之下,而连通这山重水复的道路尽头,一处仿佛悬崖峭壁仅一隅之地的台墀上,并是领导括易外室一系之主的北静荒厄所栖身的地方。

翁子魄远远的一瞥,那道万千人丛中高居伟岸却已经因势所迫褪去风华的折坠身影,淡淡一笑,说道:“公输兄,外室的主人就在那里,不如你我携手一闯,当初你一举击杀来至北静府领首‘执事’的那份风采,可谓是历历在目,令人翘首以盼又叹为折服啊!”

公输青衣阴鸷的一改脸色,往并肩而立的翁子魄极为复杂的瞧来,其眼中泛着犀利无比又凝重的冷光,直到那道分隔两地却一身烟揽傍身悠悠然抱琴一出,立在檐牙高啄的重重险峻之下的漂泊淡然却一吟也苍古的随性身影,于是一番天人交战,又婉转一缓急厉的怒焰,讳莫如深的回道:“翁兄何必计较这些因果,此人的出现,也阻隔了这只失秦的‘逐鹿’,谁能一擒各凭本事!”言罢他的眼角余光也瞥向那位抱琴一览风华而巍峨如山立在消沉烟海当中的人。

翁子魄自然娴熟这些狡诡,既然公输青衣将“括易一室”比作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天下逐鹿,那么此刻的外室之主“北静荒厄”就是这只足可引领趋势的问鼎之鹿,当即哂然一放存有森严之防的戒备之心,十分轻松平常的又道:“想来适才的琴声悲悯幽幽,是感叹那些兄弟情义身死当场的吟亢,不知这样的人,公输兄将如何对付?”

公输青衣此刻变得极为释然,翁子魄将这个弊病推到他的面前来,已经是无懈可击,何况他早先因先声夺人一举击杀北静府的来援之人,可谓是风头无两,那时的意气风发将谷翠峰的万籁丘壑,显着无虞,直到北城传人明越的出现,让他一落万丈,瞬间跌入谷底,这种起起伏伏的怨憎会,令人愤恨又嫉妒,难料翁子魄又将这个深谙他脾气的皮球踢了过来,顿时暗自佩服,但又不得不迈出这极为艰难且复杂危险的一步,道:“翁兄果然揣透了人心,这人就交给我了,想必那只天下共逐的鹿,你们大光明教又能否吞咽的下,有待共睹。”

“公输兄,请!”翁子魄果然是揣摩了人心难测的复杂,这公输青衣出身名门,自然是耀者荣光,所以躬身自谦借此来引导、膨胀对方那不甘居于人后的虚荣之心,他俯身恭临,即刻并那么叹为折服的回了一句。

那位抱琴的人其憧憧叠叠的身影,如扼守关隘的风流儒将,他出现在这条通往长长甬道的地方,不知是蓄意为之,还是冥冥之中如“曲径通幽”般的辗转,但那份真挚的琴声抚慰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长廊的廊腰缦回当真也抵不住这超然性情的点点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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