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卫庄便明白了盖聂的选择，神情并无意外。
也是，盖聂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优柔寡断，重义之举，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闯进去。
“你上次说，多年前他曾向嬴政弹劾过赵高？”
比起盖聂现在所在乎，卫庄其实更对掩日感兴趣。
醉梦楼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消息是真的，而那捆噬牙狱的图纸，一般人可得不到。
盖聂微微颔首，缓缓讲述起了尘封旧事：“当年伐赵之战，秦国内部出现变故，导致前线的军队伤亡惨重，因此他怀疑是国内出现了内鬼。”
“内鬼？”
卫庄微微眯眼。
那一战他亦有所耳闻，只不过如今从盖聂口中，当年赢下的那一场仗，貌似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秘密。
“起初嬴政怀疑的对象在昌平君身上，也就是当年的秦国丞相。”
卫庄突然嗤笑一声：“怀疑得不错，后来这位楚王还找过我。”
盖聂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后来发生的事，他应该一直提防着昌平君，但，比起昌平君，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防着赵高......”
至少秦夜和昌平君还做过‘兄弟’，虽然不知道秦夜从何时开始的防范，不过昌平君当年背叛后，秦夜是敢冒天下之不韪收留了其妻女。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秦夜的为人，与昌平君这个‘兄弟’可谓是情比坚金。
但卫庄可不信，甚至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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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妻弃女的人，会在乎兄弟情义？
别忘了他连亲兄弟都能抛弃，在秦国隐忍，寻觅那一线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昌平君是一位枭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惜最终失败了。
至于另一位，就更不可能了。
“有人来了。”
卫庄目光一直放在醉梦楼那边，见到一辆马车驶来，停在街边，出声提醒道。
盖聂顺着看了过去，有些疑惑。
周围已经清场了，这个时候到醉梦楼，应该不是普通人。
但，并不能如愿。
那一身遮身的黑衣，连身形都遮住了，不能辨别男女，遑论其身份。
“明日我会让白凤他们以防万一。”
卫庄索然无趣了，说了这样一句，便是转身离去。
......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湿润清新的空气顺着窗户透进，明烛摇曳的影子忽隐忽现。
“深夜冷寒，夫君切莫伤了身体。”
伴随着那熟悉的娇柔声音从门口处传入，秦夜正在盖章的手顿在空中。
家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他虽然十几年如一日坚挺不倒，可也架不住量大啊。
本想休息两日，刚好又下雨了，索性就让人报了个信，便打算留宿在此。
隔着帘纱，一袭暗蓝色长裙率先映入眼线，这让秦夜欣喜又疑惑。
欣喜的是焱妃来了，疑惑的是焱妃居然来了，而且声音貌似有些不对。
紧接着，秦夜傻眼了。
“怎么是你？！”
胡美人梳着一条低马尾，柔顺的长发垂散在身后，那双含着媚意的狐狸眸子，含笑如烟的看着秦夜。
“妾身到来莫非令王爷不喜？”
胡美人坐到秦夜身侧，缓缓放下手中端着的瓷碗。
秦夜目光上下打量，扫了一眼胡美人的穿着，嗓子都有些发涩：“你这哪弄来的。”
胡美人嘴角笑意不减，柔媚的说道：“自然是焱妃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