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看着那名探子在自己眼前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在地上痉挛爬行,如同被剁成几节的地龙,挣扎在死与活的边缘,他忽然觉得后颈泛凉。
“唔!唔——”那名探子不断哀嚎,旁边的同伴睚眦欲裂。
虽然木柱就在脑后,然那名探子痛得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拼命点头:“嗯!嗯!”
蓝绍衣探手取下他口中的布条,那名探子大口大口地吸着帐中的空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似的艰难地喊道:“我说!我说!”
“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别自寻死路。”蓝绍衣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名探子一眼,飞快地在其身上拂了几下,那名探子像被抽了筋一样瘫软在地上。
“何副官,可以问了。”蓝绍衣并不打算在旁边听何副官审讯,他与何副官交代一声就退出了营帐。
至于问完之后的事情何副官自然会处理,他就无需操心了。
蓝绍衣并没有一官半职在身,这个“护卫”还是白将军斟酌再三之后给他的,是以蓝绍衣不便过问军中之事,他只消听从白将军即可。
直到天黑蓝绍衣才将整座军营走遍,待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前,发现白将军帐前的一名侍卫正在等候。
“蓝护卫,将军请您过去!”
“好,请告诉将军我稍后就到。”
“公子,您回来了!”雅琴已经将帐中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打好了水供公子盥洗,又道:“将军设宴请公子过去,已派人来看过三回了。”
“嗯,我现在就过去。”蓝绍衣换了另一件灰色的外衫,略微收拾收拾,出帐赴宴。
待到了白将军的帐中一看,帐中摆了三条案几,上面茶水肉菜俱全,就是没有酒。除了白将军,帐中只有何副官与蓝绍衣两位客人。
“将军,蓝护卫来了!”何副官与蓝绍衣见过,笑着说道:“蓝护卫,我是将军特意拎过来作陪的!”
白将军瞧了何副官一眼,半责怪似的说道:“你还不高兴了?那我换其他人——”
“不不不,我这是高兴过头了!”何副官赶紧将话圆回来,三人大笑起来。
“蓝护卫,请!”
“将军请,何副官请!”
“将军请,蓝护卫请!”
白将军先行落座,何副官与蓝绍衣还在客套,白将军皱了皱眉,道:“小宴而已,你二人就别谦虚了,一会儿让安副将军知道了非得整出个大阵仗不可!”
“哈哈——”
蓝绍衣与何副官两人拱拱手,同时落座,且听何副官说道:“先前的事还要多谢蓝护卫!”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蓝护卫谦虚了!那俩探子起先一个字都不肯说,后来说了个一干二净!”何副官与白将军笑道:“蓝护卫那招实在太管用了!不知道蓝护卫那招有何来头没有?”
“此招名分筋错骨手,乃南派武学当中的一个招数!修炼此功需要对全身的关节和经脉了如指掌,而且手法极快,看似简单实则相当难练,因此会的人并不太多!”
“分筋错骨手之名我倒是听说已久,亲眼所见今日还是第一次!”
“这门功夫专门脱人关节,亦可断人骨骼而不伤胴体,中者剧痛难忍全身无力,连自行了断的力气都没有,说起来也是门歹毒的功夫!”
“诶,蓝护卫此言差矣!天下功夫万千种,再歹毒的功夫只要是用于正途它就是有益的,再光明正大的功夫他也有不怀好意的时候!依我看,不论什么功夫,只要用得恰当,就是好功夫!”
“哈哈哈——”蓝绍衣大笑,想不到何副官年岁不过三十开外,说出来的话却这般富含禅理。笑过之后蓝绍衣不禁感叹道:“亏我自幼习武,还不及何副官看得透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