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屋里人回下半句暗号，门便开了一道缝。
林缺站在门口，阵阵幽香吹在脸上，开门之后，那人不见了，林缺犹豫了一会，便推门进屋了。
屋内灯火昏黄，并非暗淡，是灯罩材质特殊，让火光变得柔和，散着一股暖意，心情似乎跟着软绵绵了。
衣架上挂了几件女子衣裳，颜色艳丽，一看便不是外城百姓能穿得起的，梳妆台上，有几盒胭脂和首饰，最惹眼的是一根鎏金金钗，那钗上雕出了三片金叶子，每片叶子上悬了一颗珍珠，在灯火映衬中竟有刺眼的光。
林缺看呆了，这金钗绝非一般人能拥有的。
做黑市销赃生意的人，会这么有钱吗。
他听黄德说了，屋内是一个妇人，但妇人不见了，屋里飘起阵阵暖意，让林缺有些闷热。
“在等什么，还不快过来陪我。”
似命令的语气，从屏风之后传来，林缺看了过去，发现屏风之后飘着热气，漏出了浴桶的一角。
那妇人此时泡在了浴桶里，林缺大为不解，不是来取钱的吗，怎么去泡澡了？
虽说大盛朝风气开放，男女交往并不避讳，男女欢好也并非避而不谈，但第一次见面就上硬菜，泡在浴桶对话？
“脱衣服进来吧。”
“嗯？”
脱什么？
黑市交易这么严格吗，要干干净净，坦诚相见？
本来就不懂规矩，林缺怕错失拿钱的机会，只能听话照做，开始解开衣服，屏风之后的浴桶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听得人心猿意马。
总觉得这见面规矩有点不正规……
林缺因为紧张，动作太慢了，屏风之后的妇人催促道：“你能不能快些，今晚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过夜。”
“什么过夜？”
林缺突然觉得不对劲。
屏风之后的妇人，似乎也察觉了不对，从浴桶里探出了头，看向了蒙着面的林缺，两人的双眼恰巧对视了。
那妇人双眸有神，眉头紧蹙，透着不怒自威，她并不是年轻女子，但沐浴中的肌肤白里透红，是养尊处优才有的保养。
林缺被那妇人的眼神吓到了，抬腿后退了一步。
妇人怒目圆睁，“你是谁！”
“我……”
林缺想解释，身后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同样蒙着面的男人走进了屋里，看到林缺在脱衣服，他愣在了原地，“夫人，他是……”
三人互相看着对方，屋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林缺快速扫视整个房间，妇人脱下的衣服，身份不凡的金钗，布置雅致的家具，昏黄暧昧的灯火，蒙着面却气度斯文的男人，以及那妇人和男人面貌上并不对相仿的年龄，还有那让人浮想联翩的情诗暗号……
大脑轰的一声震动。
这是一间偷情的房间！
三人似乎同时清醒过来，妇人抓起一件寝衣跃出浴桶，甚至撞倒了屏风，林缺胡乱的整理衣服，慌不择路的逃出院子。
他不敢回头，顺着巷子跑向大街，奈何身子虚弱，跑了没几步，自己气喘起来，根本无力逃走。
突然，白皙的小手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少爷，快跟我走。”
“静儿？”
今晚出门，静儿其实一直在跟着林缺，她一身黑衣，身子娇小，更容易隐藏在黑暗中，她用力一拉，公主抱的姿势把林缺抱在怀里，凝神屏息，周身突然散出一阵风来，一头黑发跟着飘起，和杨星儿出手时如出一辙，那是武者气海。
一瞬间，静儿从院子门口闪到了巷子另一个端，近乎瞬间移动的速度，让林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