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意外柳十眉回答的很痛快，“那你交出来吧，那账本本来就不干净。”
“账本并不在我手上，薛老板是我店里的老主顾了，你既然在查案，应该知道他是做销赃生意的，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觉得自己有危险，所以把账本交给了我，让我帮他藏好。”
账本的确是销赃窝最重要的东西，买卖的货物来路复杂，牵扯众多，说不定就有达官贵人的东西，被偷来贩卖，还有更复杂的牵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交给你？难道你也牵涉其中？”
柳十眉媚笑着，给林缺倒了杯茶，“如果是这样，我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告知，正是因为问心无愧，才对您知无不言。”
“好像有几分道理，那说说为什么把账本交给你。”
“我家的酒，京城独一份，从不与其他商贩合作，多少人想偷我的酒和秘方，所以我的酒窖就是最保密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薛老板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仓库不安全，把账本交给了我，让我帮他藏好。”
“他交给你，你就帮忙？”
“他还送了我一锭金子当报酬，有钱才有交情嘛。”
与其说是谈交情，不如说柳十眉更爱钱，她拿起烟杆，轻轻吸了一口，那烟杆细长笔直，通体都是金色，看起来很富贵，但烟杆上却缠绕了一条赤红的小蛇，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小蛇的眼睛，居然会眨眼。
眨眼！
林缺吓了一跳，“你这蛇……”
话没说完，烟杆上的小蛇突然动了一下，对着林缺张开了嘴，竟然是一条活着的蛇！
“乖，他是客人。”柳十眉伸出手指，摸了摸蛇头，小蛇似乎听懂了话，又缠绕回去，一动不动了。
林缺上辈子怕蛇，这辈子更怕，因为小时候憨傻，抓着蛇玩，被咬了一口，幸好那条蛇无毒，但怕蛇的记忆，让林缺一见到这东西就僵硬了。
他强撑着脸色，“你明知道是销赃的账本，还帮忙窝藏，这可不算清白。”
“我只是拿钱办事，何必为难我一个卖酒的小女子呢，如果与黑市稍有一点牵涉，就要抓起来问话，那在京城里与黑市牵涉最多的……是十二卫，你应该去抓他们。”
林缺一怔，觉得柳十眉很擅长诡辩，“不必东拉西扯，你如实交代账本放在哪了。”
“在这里。”
她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映月。
“这是什么地方？”
“泡温泉的地方。”
“不是酒窖？”
“我没说过我把账本藏在了我的酒窖里。”
“……”
京城之繁华，自然少不了众多娱乐消遣的地方，除了秦楼楚馆，泡温泉也是大盛朝很流行的消遣，一开始说是润肤养颜之功效，备受女子喜爱，后来又有人在温泉中加入药物，让修行之人受益，如今已经成了中原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柳十眉所说的温泉馆名为映月池，据说在夜晚中，月色会映入池水，像是沐浴月光之中，所以这家店在晚上的客人很多。
账本被柳十眉伪装成了一块石头，放在了其中一间温泉院子的池水里，想要拿出来，就要进院子里，从池水里翻找，晚上的时候，客人会定了院子来泡温泉，没法进去搜。
林缺和公主趁着下午的时候，去了映月池。
一位穿着罗裙的姑娘，主动走上前，她的罗裙不太一样，裙身宽松轻薄，色彩很浓，是专门用来泡温泉的浴袍。
林缺主动告知，是春秋司来查一件事，他没敢说查案，免得对方太警惕，结果姑娘听完，眼里尽是疑惑，“从没听过……有叫春秋司的衙门。”
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