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這樣,謝長臨依舊惡狠狠的深吻著她。
許久,江妧的眼淚滑落,謝長臨才止了動作。
他緊繃著下顎,眸子深不見底,低低喘著氣,終是妥協的緩了臉色,輕吻去她的眼淚。
江妧不說話,咬著唇,濕漉漉的眸瞪著他。
謝長臨執起她被自己掐紅的手腕,蹙眉揉了揉,半晌才道,「娘娘能不能別惹咱家生氣?」
江妧已經緩過神來了,但臉色依舊不郁,語氣也不好,反問他,「你為什麼生氣?要殺人的是你,傷了手的是我。」
謝長臨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妧以為他不會再回應的時候,他平靜淡漠的聲音才傳來。
「遲早,咱家會殺了江家人,娘娘從一開始就知曉,該預見這樣的畫面。」
「現在來怪咱家,是不是晚了些?」
江妧也同樣冷靜的注視著他,搖了搖頭,「我沒有怪你,我只是在想,你這樣試探我,是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依舊忍著沒有出聲,你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當時顧著緊張來不及深思,一放鬆她就咂摸出不對勁了。
為什麼凌可會和江凌珩有瓜葛,還恰好出現在隔壁讓她聽到,謝長臨明明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卻真的想在自己面前殺了江凌珩。
不就是想試探她,到底會不會為了二哥的命暴露出自己和他在一起的事嗎?
亦或者在逼她,看是江凌珩的命更重要,還是會義無反顧站在謝長臨身邊不為所動。
哪種,江妧都不喜歡。
謝長臨眉宇間淡得再看不出任何顏色,沒有任何情緒的闔上了眸。
小姑娘比他想的還聰明。
但他不想解釋。
今日的事全在他意料之外,卻陰差陽錯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到無法言說的事實。
——江妧無條件站在他身邊。
她緊張江凌珩,緊張到捏碎了茶杯,卻依然沒有阻止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悶。
明明只是那樣小,那樣不足掛齒的一道傷口,卻叫他心口止不住泛疼,陌生到叫他無所適從。
只能用怒氣,掩蓋那鋪天蓋地的心疼。
——怎麼會有這樣傻的姑娘。
成希小心翼翼的在馬車外問,「爺,還去……」
江妧毫無情緒的打斷他,「回府吧。」
說完,坐到另一邊,離謝長臨遠遠的,掀起車簾望著窗外。
成希靜默了一瞬,沒聽見謝長臨的聲音,便應了一聲,駕車回西郊。
一路無言。
謝長臨半睜開眸,不動聲色的凝著她,胸口依舊疼,方才的吻半點沒能讓他緩解。
又到了那片花海之路,微風輕柔拂過,帶來陣陣清香。
江妧聽見他問自己,「手疼不疼?」
眼淚無聲落下。
不被信任的感覺屬實不好。
是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做得不夠明白嗎?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這樣試探她?
她以為兩個人都將心擺到了明面上,打臉來得真是措手不及。
兀的,一隻冰涼的手覆上她濕潤的眼。
謝長臨的身體貼了過來,將她整個圈進懷中,聲線低啞,「別哭了。」
「沒有下次。」他道。
眼淚被他輕柔拭去,江妧甚至能感覺到他指尖輕顫。
但她還是從他懷中掙出來,嗓音一如既往的軟,卻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漠,「我知你顧慮,不怪你。」
「但是我今天不想理你了。」
謝長臨的神色依舊,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