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謝長臨重重吐掉嘴裡的葉子,舔了舔牙根,墨眸里染著濃重戾氣。
在場除了江文山,沒人不顫兩顫。
桓承又看了他一眼,緩了一瞬,龍袍下的手緊握,繼續道,「權臣帶兵進宮,按律當斬,念」
江文山鄭重一行禮,打斷他,「臣帶兵為皇上保駕護航,何錯之有?」
眾人:「???」
「臣,替前線戰士,也替百姓,謝過皇上!」他群情激昂的說完,大咧咧走出了宣政殿,也撤離了那些御林軍。
大臣們紛紛鬆了口氣,想走又不敢走,紛紛看著謝長臨。
某人眸子掃過眾人,突然嗤笑,「滾。」
他們如蒙大赦,很快滾了個乾淨。
出去了還在說,「亂套了,皇后也來議政。」
有人回他,「這宮裡不早亂套了嗎?這算什麼?」
「也是」
桓承剛鬆口氣,突然一道凌厲的風從耳邊刮過,伴隨著他的一截髮絲被斬下,龍椅上,距離自己幾毫的耳朵旁,插著一把帶血的匕首,金色的椅子也生出裂痕。
一旁的李德全適時跪下,低頭輕顫。
桓承渾身冰涼,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一時連呼吸都不敢。
謝長臨懶洋洋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依舊乖戾。
他沒說什麼,只是把桓承盯得毛骨悚然,然後輕扯嘴角。
「喲,龍椅壞了。」
「該換了。」
紅衣張揚,衣擺處的鶴隨著衣擺翻飛,像是在空中翱翔,帶著睥睨的姿態,俯瞰眾生。
修長的食指撫摸寵物一般摸了摸袖口旁邊的仙鶴腦袋,眸中的燥戾緩緩褪去。
第31章 什麼新歡?
江妧回到長樂宮時冠初還未離開,正在院中的桃樹下擺弄琵琶,是個歲月靜好的景象。
她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打趣道,「冠初,僅半日,你在外名聲已經變成皇后的閨中樂人了。」
冠初作揖,悲憫眾生的臉勾勒出淡笑,「若娘娘不嫌,冠初定當盡心盡力。」
這樣一個美男低眉順眼的說這樣的話,但凡心有那麼一點不堅,就完全抵抗不住,只想趕緊把人拉進房中關上門……
江妧靜靜望了他半晌,笑意不達眼底,「冠初,其實有些事想問問你。」
「不過你應是不能告訴本宮的。」
「娘娘是想問,千歲?」
「是。」
冠初揚唇,抱著琵琶告辭離開。
白色的身影格外蕭條,還是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令人憐惜的模樣。
江妧走進殿內,讓巧巧檢查了一番,這才發現背上的傷已經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
太醫來過,卻只能把脈,並不敢直接看江妧的傷處。
如此,便無法實打實的對症下藥。
「破規矩真多。」
她心裡嘟囔,倒也沒過多糾結,早早上完藥歇下。
一覺醒來,聽說西廠那些毫無章法的人下午跑去把御林軍一支精銳給揍得鼻青臉腫,讓謝長臨出了口氣才罷手。
江文山忙得很,一時竟也沒有找謝長臨的麻煩。
而桓承呢,聽說他剛撥完款就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床上,到點還得爬起來抄書,那畫面想想就不忍直視。
江妧縮回自己的龜殼,打算好好躲幾日,以免撞刀刃上,卻沒想到等來了司禮監送來的藥,小太監還特意提起是榮慶吩咐的。
榮慶吩咐的等於謝長臨吩咐的。
江妧心花怒放,實實在在養了幾天傷,兩耳不聞窗外事。
相思苦也不是不能緩解的,她還有……司命給的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