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微微挑眉,眼底掠過了笑意,可隨即他就垂下頭,身子止不住輕顫了一下,看起來好似害怕極了,「將,將軍。」
顧長寧眼神越發陰鷙。
從將軍府到皇宮的這一段路程極其漫長,讓顧長寧恨不得眨眼間出現,越是靠近皇宮,就越讓他害怕,生怕一切只是一場空,又怕自己錯過了那人。
直到他疾步走來御花園,遠遠就瞧見那身影,恍惚之中他看到這人嘴角勾起,帶著熟悉的笑意撞入了顧長寧的眼中,叫他心臟疼得厲害。
只是稍縱即逝。
等他再看去時,對方還是那個不入眼的皇帝。
顧長寧幾乎要捏碎了南潯的手腕,試圖再從他身上看出熟悉的身影,他冷著聲音命令著,「把頭抬起來。」
當今能這般命令皇帝的,恐怕也只有顧長寧一人。
但誰也不敢說他大膽,要真論起來,顧長寧比這個毫無皇家血緣的皇帝更有資格坐這個皇位。
南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怕得更厲害了,顧長寧眉頭跳動,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失落,「別讓本將軍再說一次。」
南潯氣息顫抖著,卻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獨屬於皇帝那張不出色的臉上布滿了慌亂,「將軍,朕,朕錯了。」
顧長寧陰狠著眼,試圖要將南潯看透一般。可無論他如何奢望,即便要將這個人生剝,也無法從對方身上找到熟悉的氣息。
「樂苑……」顧長寧輕喚著,語氣之中好似帶著些許懇求,連帶著眼底都染上些許血色。
南潯看到他這副模樣,就想起昨夜,他心下一動,正想說什麼,一旁的太監似乎被顧長寧的氣息壓迫到了極致,終究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將軍饒命,是奴才錯了,求將軍不要責怪皇上。」
南潯,「……」行吧,他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被這太監一跪給跪得一乾二淨。
頓時也煽情不起,他輕笑一聲,隨後低下頭,掩蓋住了眼底的情愫。
被太監如此一打岔,顧長寧心底的失落和絕望也消散得迅速,只剩下滿腔的怒火,他古怪地看了一眼面前唯唯諾諾的皇帝,臉上掠過些許嫌棄。隨即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他,絲毫沒了方才的脆弱。
「皇上身子嬌弱,不該受寒,你這奴才不好好照料,當真罪該萬死。」顧長寧頷首,睥睨著地上的太監,他頓了頓,目光從南潯身上掠過,這才又說道,「若是以後再犯,就提著人頭來見本將軍。」
說完,也不理會那人的叩謝,而是別有深意地望向南潯,「既然皇上身子已無大礙,倒是不如跟微臣一同處理政務,可好?」
南潯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心想誰家跟對象是用工作來培養感情的?
說好不管自己變成何等模樣也能一眼認出自己的,顧長寧倒好,這不僅沒認出,還試圖壓榨他,這對象不分手還留著過年?
「全聽將軍的。」吐槽歸吐槽,戲還是要演著的,他倒是想要看看,顧長寧何時才能認出自己。
直到兩人去了御書房,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奏摺,南潯眼底的冷意越甚。
「皇上好似不高興?」顧長寧的聲音從一旁幽幽傳來,冷厲的臉上帶著些許探究,「往日皇上不是抱怨臣獨攬權勢,如今讓您親自審批奏摺,皇上不應該感動嗎?」
南潯呵了他一臉。
他甚至懷疑顧長寧是認出自己,特意搞出這些來折騰他,當真如此,南潯不介意再死遁一回,誰讓某人狗成這樣。
南潯抿嘴,脆生生地說著,「將軍為天下百姓勞心勞力,朕萬分敬佩,只是苦於無法替將軍分擔,不免反省自身的無能。」
顧長寧越看到他這一副模樣,心底不由得火氣越大,甚至有一瞬間責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