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書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筆，語氣有些深沉，「什麼都願意？」
南潯頓了頓，這才點了點頭，卻不自在地避開了溫九書的眼睛，臉上有些許發紅，「是，包括……那些事。」
即使南潯沒有說得仔細，溫九書亦能聽得出來他的意思，一想到那些日子的相處，金龍原本還有些歡喜。
但一聽到這隻狐妖竟然要用那些事去換取妖族，他頓時火氣又起。
溫九書冷笑一聲，有些陰陽怪氣，「哦，怎麼不說清楚一些，你是想用你這副身體來跟我做交易？你又要如何做？」
南潯心想，這要是細說起來可就是很多禁了，他可不想一開口就被嗶了。
面上的表情卻越發羞赧，「你分明知道的，又何必這樣逼我？」
溫九書望著他的模樣，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筆桿，「怎麼，這就是你要跟我交易的態度嗎？如果真如此，那你就等著替你的同族收屍吧。」
南潯瞪大了雙眼，看起來更加焦急了，「上一世是狐族對不住你，我也知道你有能力殺了他們。但，妖族也會聯手對付你的，我不想你受傷。」
即便溫九書再厲害，要對付那麼多妖族，必定是要耗費不少的精力。如此一來，往後要渡過天劫就有難度。
當然南潯本來就不是來勸說溫九書收手的，這不過是為了他往後轉移天劫做鋪墊，給某個小金龍挖一點坑。
溫九書聽到他這樣說，心底掠過些許別樣的情緒，他幽幽地問道，「你是在擔心我會受傷？」
南潯連忙點頭，眼底的欣喜和希冀幾乎蟄得溫九書有些不自在，「呵，原來在你心底，是覺得我不行。」
哈？
等等，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意思？
這奇怪的勝負欲到底是從哪裡理解的？
南潯有些無語，溫九書還以為自己說對了，眼神就越發不滿了，「不勞你費心，我會向你證明，我到底行不行的。」
大可不必，南潯表示他早就見識過了。如果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見多一次的。
見南潯臉色越發難看，溫九書也越發沒了耐心，他隨意將筆扔在一旁，單手撐在座椅扶手上，懶散地抵住了下顎，「要我放過你的族人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多少誠意了。」
他微微頷首，修長的腿交疊著，身上那股不自覺散發出的龍威幾乎要壓得南潯喘不過來氣。
南潯垂眸，覺得面前這個畫面過於熟悉。只不過兩人的身份倒是調換了，他若是跪著走去，也不知道某條金龍能不能承受得住。
南潯眼底掠過笑意，再抬起頭時，眼底波光流轉，他站在原處，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好似委屈而又可憐。
「怎麼，你不會？天生以魅術為榮的狐妖，竟然不懂這些。」溫九書說不出心底什麼感覺，只覺得這副模樣的狐妖越發讓他失了神志，分明不想說這些話。
可等他回過神來時，卻又控制不住全數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他剛說完，南潯就臉色就更加失落和難看，溫九書只覺得有些心疼，便強硬地偏開視線，試圖不再去看這隻狐狸，生怕自己又受了他的蠱惑。
「我從來都不會勉強，你若是不想，便滾出去。」
溫九書說著，又拿起了筆，重新寫起東西，他說完這句話，房間之中就沒有了聲音。
但那狐妖的氣息幾乎要充斥整個空間，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讓溫九書連思考片刻都做不到。
也不知是南潯不願為了狐族討好他而歡喜，還是生氣他不肯和自己好，溫九書覺得此時自己的內心無比複雜，明明所做的事情與上一世如出一轍，可偏偏在這一刻他卻有些煩躁。
全然都是這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