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淵冷然地瞥了他一眼，傅綜采莫名覺得背脊一涼，下意識顫抖了起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傅臨淵收回視線，眼瞼紅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委屈，以往南潯見到他這般，當真是什麼都答應，而此時他卻無動於衷，嘴角那抹笑意幾乎刺入心口。
南潯緩緩開口，猶如往常那般溫柔，「他確實很適合成為吾之信徒。」
傅臨淵捏緊了手心，聲音不可見的顫抖，「所以，你從一開始並沒有選擇我？你對我好，也不過是欺騙我，想要得到我的信仰，讓我失去當神的資格？」
南潯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知道這個真相，一瞬間還有些意外，可轉念一想，他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面前的人也成不了主神，也就構不成威脅。
他收起了驚訝的神色，反倒是笑意款款地看著傅臨淵，「怎麼算欺騙呢？我庇護你，而你信奉我，不過是互相得益。」
「互相得益？」傅臨淵笑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這幾個字，「到最後還是我自作多情，那你我之間做的那些呢？你，又為何願意？」
南潯一副普愛眾人的表情，「神明永遠不會拒絕信徒的一切要求。」
那語調不輕不重，輕飄飄的，卻猶如無數的銀針，狠狠地扎進了傅臨淵的心，一瞬間便成了千瘡百孔，疼到了極致，也讓傅臨淵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不是他不同，而是這個神明永遠平等著對待每一個子民，他不過是芸芸眾生的一人。哪怕不是他，其他的信徒想要這般，這個神明也會無限寬容。
可傅臨淵又是不同的，若非他是所謂註定的主神。
那麼這個神明也不會那般溫柔地對他，讓他沉淪在虛幻之中。
最終卻又親手將他推入深淵。
「為何不是我？」
傅臨淵抬頭望著他，那幾個月的親密相處，他以為自己得到這個人的愛。
所以在得知真相時，還懷抱著希冀。既然他的信仰可以讓南潯成為主神，那為什麼不能選擇他成為信徒？
哪怕無法成神也無所謂，他只想要留在這個人身邊，永遠信奉他。
可為什麼成為信徒的不能是他？
南潯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悲憫地望著他。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絲傅臨淵想要看到的神情。
傅臨淵還沒再開口，卻瞥見站在南潯身前的傅綜采輕蔑地笑著，他望著傅臨淵，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嘲諷道，「因為，你不配。」
【系統：叮，任務進度為了70，仇恨值增加20，共計80。】
南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傅綜采，心想這工具人能處，有分他真敢送人頭。
他收回了視線，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傅臨淵，溫柔地笑著，「神會永遠庇護你。」
傅臨淵怔了一下，隨即加快了腳步，試圖去到那人的身邊，「別走。」
此刻的傅臨淵無比恐懼，因為他知道面前的人如果離開，便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他再也不能跟從前那般，懷著無盡的期盼等著他到來。
可還沒等傅臨淵接近南潯，他便感覺到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壓制他的身體。
頓時讓他無法動彈，他惶恐地抬起眼，絕望地望著金光中的男人，「求你，別走。」
南潯心下微動，正想說什麼，卻看到傅臨淵眼底掠過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可憐得很，他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神色。
傅臨淵見南潯這副模樣，正以為他改變了心意，可還沒等他開心，卻又看到那人微微勾起嘴角，溫柔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毫不留戀地沒入了金光，帶著傅綜采一同消失在神殿之中。
「倉靈！」傅臨淵頓了一下，隨即撕心裂肺地怒吼著，他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