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允摸摸他的頭髮，有注意到他眼底的疲憊：「累嗎？」
「有點兒。」於映揉揉眼睛：「不過看到你就不累了。」
「傻氣。」
飛機上的東西都不太合於映的胃口，魏允就先帶著他去飽餐了一頓。
都是有工作的大人了，而且於映的工作還是跨了一片海洋遷回來的，一下飛機就埋頭打字，吃飯也不清淨，總有電話打進來。
「你讓他們明天早上送吧，到時候我會親自驗收的……對，其他可以布置起來，畫暫時不要……」
魏允盛了一碗湯推到於映面前，於映抬眼，沖他笑笑：「好，那明天見。」
掛斷電話，於映低頭喝了一口湯，好久沒嘗到家鄉的味道，這一口直接讓他舒坦了，魏允又給他盛了一勺：「明天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
於映點點頭：「嗯。」
這件事他一個多月前就在做了，但具體是什麼從沒跟魏允說過，一是魏允不會過問他工作上的事，二是就算魏允問了，他也絕不會說，不能說。
吃好晚飯出來天已經黑透了，魏允本來打算帶他回家休息，但於映說：「我想去看看以前的房子。」
只是淺淺猶豫了一下，魏允便點頭：「好，我帶你去。」
去的路上魏允就說那裡現在已經很少還有人住了，畢竟城市在不斷發展，沒被規劃到的地方就會越來越偏僻。
於映坐在副駕，一邊認外面的路，一邊去握魏允的手。當車子駛進小區，於映看著路邊一排排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心裡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就是一直在發酸。
二十年的時間，房子外觀已經很老了，尤其是於映家的那幢，沒人住也沒人打掃，牆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藤蔓，院子裡也全是雜草。
下了車，夏夜的熱風就吹在臉上，月亮和星子就灑在頭頂，明明和在國外看到的沒什麼不同，但就是讓人心裡不好受。
「猜到你會來看，房間我前兩天來打掃過了。」魏允掏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映入眼帘的是比以前還要空蕩很多的房子。家具基本被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罩了白色的遮塵布，清冷的月光落進來，本來就冷的地方也更冷了。
魏允按開燈，帶著於映往二樓房間去。許多年不曾踏足的地方，再回來看，有些地方能和記憶重合，有些地方卻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就比如他們一起住了十三年的房間，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布局，書桌上擺著高中的課本，衣櫃裡有校服有睡衣，連床單也還是原來的床單。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房間裡多了一個架子。
於映怔怔地看魏允：「那些是……都是你得的獎盃？」
習慣使然，魏允將鑰匙掛在進門的鉤子上，點點頭：「對。」
還在國外那會於映就經常聽許陽說，魏允參加了很多比賽，每一場都是冠軍，那時候他就總是想，魏允應該也像柴老師那樣，獎盃多到能放滿一整個架子了吧。
但想像歸想像，真正見到了，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於映上前去看每一個獎盃腳下的字，手指摸上去都在顫抖，震驚之餘，他抬頭看向身旁的人：「這麼多，怎麼都放在這兒？」
魏允單手插兜，低頭和於映對視的時候，眼裡有笑：「因為它們不屬於我，我已經把它們都送給你了。」
那一刻，於映睜大了眼睛，眼眶是熱的，心也是熱的。
魏允蹲下身，抬手像摸小貓一樣摸於映的頭。
於映眨眨眼，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他一點動作都沒有，就很安靜地看著魏允，後來他猛地撲進魏允懷裡，魏允差點兒沒站住，往後仰了仰。
他聲音裡帶著